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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上眼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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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知道,在古怪,女子最註重的便是名節跟名聲,雲珠這麽一哭,頓時讓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張氏的身上。

“你……哎呀,沒法活了,小姑子帶著閨女一起欺負人,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!”見眾人瞧著自己,張氏趕緊用哭嚎來轉移眾人的註意力。

她會哭,雲珠也會,她一邊哭著,一邊重覆著自己名聲跟名節被張氏給毀了,反正要鬧就一起鬧,她也不怕真的鬧大了,畢竟她還小,有的是時間努力賺錢,等錢夠了,直接帶著娘親離開這裏,重新找地方生活!

一時間,雲家的院子裏哭聲震天,雲氏一見女兒哭了,也不去理會怒瞪著自己的雲剛,轉身來到了雲珠的身邊,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中,柔聲的安慰著。

“給我閉嘴!”最終,還是雲老爺子開了口,這才讓院子裏安靜了下來,張氏眨巴著眼睛,裏面沒有一滴眼淚,倒是雲寶跟雲珠兩個孩子滿臉的淚水,可見剛才哭的比較真實。

今天也是趕巧,方氏不在家,出去走親戚去了,送她的,是大兒子雲成,所以剛才這院子裏的吵吵嚷嚷才會沒有人制止,張氏也敢那麽肆無忌憚的鬧。

“都楞著幹啥?不做飯餓死啊!”雲老爺子發了話,頓時王氏跟張氏麻溜的向著竈房走去,雲剛瞪了一眼雲氏,這才轉身進了屋,雲武來到劉氏身邊,沖著妹妹跟外甥女笑了笑之後,這才坐在之前劉氏的位置上,代替她繼續幹活。

“三哥,三嫂,我跟珠兒先回屋了。”院子裏恢覆了寧靜,雲氏瞧著懷中的雲珠臉上的撓痕,跟雲武夫妻倆打了聲招呼之後,這才帶著雲珠回到了後面的草屋。

趕緊打了盆水洗臉,雲珠心中有些後悔,自己就該跟張氏學學幹嚎的本事,這臉上有傷,這麽一哭,真的是好疼啊!

洗完了臉,雲珠乖乖的坐在凳子上,任由著雲氏給自己上藥。

“娘,您今天好厲害。”瞧著雲氏一臉的溫柔,雲珠忍不住開口道。

“傻孩子。”伸手摸了摸雲珠的頭,雲氏的臉上露出了笑意。

原本的她也想過,畢竟自己是被拋棄的,所以只要能讓孩子平安的長大,一切的一切,她都可以忍受。

可是從自殺那次之後,雲氏忽然覺得,自己過去的一切似乎都是錯的,哪怕她在隱忍,女兒還是會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。

隨著她開始在院子裏走動,她經常能夠聽到自己的嫂子惡毒的罵著自己的孩子,她只覺得心痛,自己的家人對待她的孩子尚且如此,那外面的那些人,會是什麽模樣?

這樣的想法,在雲氏的心中紮下了根,慢慢的成長了起來,當今天親眼看到,因為自己的原因,自己的女兒跟村子裏極為潑辣的娘們打起來的時候,雲氏忽然覺得,自己心中的那根弦斷了,所以才會發生了後面的一切。

經過今天的事情,雲氏徹底的意識到,想讓她的女兒以後好起來,沒人再敢隨意的欺負,說三道四,光靠著她的隱忍是不行的,只有她自己強大起來,別人才不敢欺負她的女兒!

如果雲珠知道,自己的娘親已經有了如此覺悟的話,只怕會高興的發瘋,她之所以悄悄的賺錢,悄悄的攢錢,就是因為自己娘親的性格太過溫柔,她擔心若是錢放在自己娘親那裏,早晚會被別人給搶走。

上完了藥,估摸著飯做好了,旁人都該吃上了,雲珠讓雲氏在屋裏歇著,自己去了竈房,卻發現竈房內根本就沒有留出來母女兩個的晚飯。

平時吃飯,都是雲珠將飯端到草屋去吃,所以不管是誰做飯,都會留下來一部分,這也是雲老爺子的吩咐。

想到剛才是張氏跟王氏做飯,雲珠心中冷笑,看樣子,張氏這是報覆自己跟娘親同她吵架,所以刻意沒有做出來她們母女的飯,至於王氏,她平日裏就是蔫壞,就算知道也不會吭聲。

冷哼了一聲,雲珠自己動手,點著了火,少淘了些米下鍋,然後轉身回到了後院的草屋。

“娘,我的背筐呢?”今天上山,雲珠又弄到了幾個野雞蛋跟幾株辣椒秧,既然張氏跟王氏不給她們娘倆留飯,那她就炒野雞蛋吃,這活人還能給餓死了不成?

“在這呢。”將雲珠的背筐遞給她,雲氏有些疑惑的開口,“珠兒,你要背筐幹什麽?”

“娘,我撿了幾個野雞蛋,炒一炒咱倆吃。”幸好,自己打架的時候記得把背筐放在了一邊,所以野雞蛋還是完好的,雲珠查了查,一共是十個,她想了想,決定當著眾人的面,給雲老爺子送去兩個,給劉氏送去兩個,然後自己炒兩個,剩下四個煮上,明早自己帶三個去寧家,留一個給娘親吃。

計算好了之後,雲珠跟雲氏說了一聲,然後拿著四個雞蛋就去了前屋。

屋子裏的人都在吃飯,瞧見雲珠進來,張氏的臉色一變,她原以為雲珠是進來告狀的,沒想到雲珠看都不看她一眼,便拿著野雞蛋來到了雲老爺子的跟前,“姥爺,我今天上山又弄到了野雞蛋,這兩個給您還有姥姥吃,這兩個我想給三舅媽,她懷著寶寶,多吃點對弟弟好。”

雲珠很清楚,什麽樣的話能讓老人開心,古時候重男輕女,雲老爺子自然希望三兒媳婦的肚子裏是個孫子。

“姥爺不要,你留著跟你娘吃吧。”瞧著雲珠的臉,雲老爺子皺了皺眉,“以後有事別跟人打架,你是個孩子,吃虧,咱們家這麽大一家子人,難道就沒有個能給你出頭的?”

聽雲老爺子如此說,雲珠心中一喜,嘴上更甜了,“姥爺最好了,不過這雞蛋您還是要收下,晚上沒做我們娘倆的飯,我就特意留出來兩個,打算給娘親炒個雞蛋吃。”

說完,雲珠將野雞蛋放在了屋子裏專門存放雞蛋的笸籮裏,然後又把另外兩個雞蛋塞到了劉氏的手裏。

聽雲珠說完,雲老爺子向著王氏跟張氏看了一眼,然後收回視線,“那你快去做飯吧,這個時辰也早該餓了。”

“嗳!”答應了一聲之後,雲珠高高興興的出了屋,到了屋外,雲珠轉頭向著屋裏的方向看了一眼,唇邊勾起了一絲笑意。

這張氏王氏想讓自己不痛快,那麽她們也就別想痛快了!

果然,被雲老爺子的眼神那麽一掃,王氏跟張氏頓時都有些心虛,雲寶瞧著劉氏手中的野雞蛋,從張氏身邊起來,蹭到了雲老爺子的身邊,“爺爺爺爺,我要吃野雞蛋,我要吃野雞蛋。”

一聽他這麽說,王氏家的女兒雲佳也抿著嘴瞧著雲老爺子,劉氏瞧著兩個孩子如此,低頭看了看野雞蛋,剛要開口,卻被雲武拽了一下,她只好默不作聲的將野雞蛋收好,低頭繼續吃著碗裏的東西。

若是換做往常,雲老爺子早就樂呵呵的答應了,可是今天,雲老爺子心氣不順,所以面對平時最疼愛的大孫子,他也只是低著頭吃飯。

見雲老爺子如此,一向被嬌慣的雲寶哭鬧的更兇,張氏這心裏也是不順的很,便扯著雲寶到了自己身邊,啪啪給了兩個巴掌。“哭什麽哭?你個沒出息的東西!吃個雞蛋能美死你啊!”

雖然張氏嘴裏說的是雲寶,但是誰都聽得出來,她這是在指桑罵槐,當然,雲老爺子她是不敢罵得的,可是劉氏跟雲珠卻不同,雖然雲珠不在這,但是劉氏卻是能夠聽得到的。

對於她如此,原本還想將野雞蛋拿出來的劉氏,頓時被氣的夠嗆,扒拉了幾口飯之後,就拿著野雞蛋離開了正屋。

劉氏走了,張氏打也打了,罵也罵了,雲老爺子那邊還是沒有松口,她也不敢太過撒潑,只好低著頭吃飯,雲寶無辜被打,在張氏身邊抽抽搭搭的,只是孩子畢竟小,知道不吃還得餓肚子,所以就一邊吃,一邊抽搭,倒是瞧起來分外的可憐。

吃過了飯,雲老爺子坐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袋,劉氏見他還沒有松口的意思,便只好跟王氏將桌上的碗筷一起收了下去。

一出屋子,炒雞蛋的香味就傳了過來,張氏狠狠的咽了下口水,快步的來到竈房,卻發現竈房內空無一人,這雞蛋的香味,不過是之前留下來的罷了。

“遭瘟的賤-人,吃吃吃!吃死你!”洗刷著碗筷,張氏口中仍舊不幹不凈的罵著,王氏也不理會她,只是悶頭幹著自己的活,張氏雖然心中有火,卻也不敢對王氏發出來,這麽多年的妯娌,她很清楚王氏是個怎樣的人。

草屋內的雲珠自然不會去管自己走之後,前院怎麽鬧,也不會在意張氏怎麽在背後罵自己,反正那也不會少塊肉,她往雲氏的碗中夾了一大塊雞蛋,如今對於她來說,她們母女能夠吃好吃飽,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

或許自己應該找個機會去姥爺說一聲,以後她跟娘親在後院自己開火,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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